梦（上）
△酝酿了很久的一个脑洞哇，当时是想当做镇魂剧版的一个后续的。
△剧版设定可能也有一点点儿原著设定，ooc预警！
△只分上下，马上期末考试啦希望考试的大嘎能考个好成绩(๑•̀ㅂ•́)√
『再也不会有人让我一眼便三魂去了七魄，再也忘不了。』
“云澜，云澜。”
模糊间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，他混沌的梦境一片黑暗，那声呼唤徒手撕开了黑暗透出微弱的光。
赵云澜挣扎着睁开眼，特调处的人早已走光，只剩他和沈巍。
沈巍俯下身，皱着眉看他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，睡太沉了。你怎么在这?”
沈巍用手背探了探赵云澜的额头，一言不发地脱下自己的风衣给他披上。
赵云澜伸手就想扯下外套还他，但看沈巍紧锁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，低笑一声。
“我没这么虚弱，小病而已。”
沈巍还是把他半扶着送他回了家，赵云澜这几天忙得没日没夜，已经很久不曾有过安逸的时候，他懒散地靠在沙发上，鞋都没脱干脆搭在茶几上一副老大爷的样子。
老大爷从口袋拿出棒棒糖塞在嘴里，鼓着腮帮子安静地看沈巍做饭。沈巍处理好食材准备下锅煮粥，侧过身正好对上赵云澜的视线。
沈巍手歪了一下，刀险些掉下去，好在他及时抓住。不过手心处被划了个口子，殷红的血一下渗出来。
赵云澜立马从沙发上站起，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拿过刀丢在一旁，嘴里叼着棒棒糖开口就骂:“你是二的是不是?”
被他骂的人只是低头看了眼伤口，说:“没事的，只是划了一下。”
赵云澜听了这话更气，这人好像就一副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样子，不是傻的是什么。
他几近粗暴地拉沈巍到床边坐下，不过顾着他的伤口，手下还是收了几分力。
“坐着，别动。”
沈巍忍俊不禁，当初赵云澜失明的时候，他也说过这样的话，这回反倒换做别人对自己说了。
赵云澜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，然后不顾沈巍反对，自己去厨房捣鼓了一番，做了简单的水煮面。端出来的时候一脸为难地看着沈巍:“你将就点，我没什么厨艺。”
沈巍吃面的时候格外安静，察觉到对面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，他疑惑地抬头。
“诶我说沈巍，你又会做饭，还会收拾屋子，这么贤惠。以后要是谁要你，岂不是谁的福分?”赵云澜问，眼里是藏不住狡黠的笑意。
沈巍难得没有被他逗笑，反而认真地思考了一会。
他犹疑着开口，“那……你会要吗？”
赵云澜愣住。完全没有想过沈巍会这么反问自己。
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。
沈巍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，他抚着刚包扎好的伤口，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:“开玩笑呢。”
赵云澜说:“……我要。”
两个不轻不重的字，像滚烫的烙铁狠狠地摁在心口处，痛到极处又生出腥甜。
他等了一万年的昆仑，亲口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。
可他却没有回应的勇气。
沈巍哑着嗓子说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赵云澜心情复杂地靠在椅子上。才发现自己还披着沈巍的外套，他看了眼窗外，下雨了。
已经是夏季末，这会儿肯定不比上午的艳阳高照，指不定会降温。
得出门找沈巍。
他随便踩双鞋就出门了，瞎逛了一圈，走到了龙城大街上，这会儿已经是深夜，马路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，只几个还没打烊的街边摊。
赵云澜低头按亮手机，拨出去才想起沈巍从来不用手机，唯一的联系方式只有他办公室的座机。
赵云澜只好沿街慢慢走。雨不算大，他把外套脱下来，护在怀里。里面穿着的单件衬衫淋湿了大半。
走到街道的岔路口，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半天没动。赵云澜走过去，把在怀里捂热的外套披在沈巍身上。
沈巍转身，与赵云澜沉默地对望。赵云澜问，“你不怕冷啊?”
“我……”
他是人人敬畏又惧怕的黑袍使，没人愿意亲近，忍耐一下也就那么过去了。
可一旦被给予温暖的人，总是会贪恋的。
万年前，昆仑君笑着塞给他一根棒棒糖。他连糖纸都叠得整整齐齐，可昆仑再没有回来过。
“走了，回家。”
回过神，赵云澜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大步往前走。沈巍凝视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手，眼底生出一丝温柔。
“你要不要吃点东西?刚刚看你没怎么吃。”赵云澜停在馄饨摊前问道。
“不用了，家里还有药吗?你先买点药。”沈巍说着，看到赵云澜穿着单薄的衬衫，还淋湿了。他皱起眉头。
“能不能稍微注意点，你还发着烧。”
赵云澜无所谓地笑，嘴上应着知道了，按住了沈巍想要脱外套的手。
他上前一步，猝不及防栽在了沈巍怀里。沈巍连忙抱住，赵云澜的额头很烫，不过好在只是疲劳过度睡过去了。
赵云澜醒来的时候，头昏昏沉沉的。他瞄了眼闹钟，凌晨三点。他刚想坐起来，就发现沈巍伏在他的床沿睡着了。
赵云澜小心翼翼地以最小的动作幅度坐起来，低头注视着沈巍。
沈巍的睫毛很长，眉宇的轮廓也温柔，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。平日里与人打交道时，更能衬出他的修养。
只不过，他的委屈从来不与他人说。
在外人看来，可不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教授?
不过赵云澜不这么想。
这样的人，应该捧在手心里疼啊。舍不得伤半分。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。
赵云澜低笑一声，笑自己胡思乱想。他轻轻低下头，在离沈巍半厘米不到的地方停住。
“云澜……”
赵云澜低声应道:“我在。”
沈巍睁开眼，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赵云澜认真地看着自己，他愣在那里，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。
“赵云澜。”
“嗯，做噩梦了?”
“没有。”沈巍露出一个笑，起身倒了杯水给他，“你先吃药。”
事实上，赵云澜没猜错。
沈巍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，昆仑站在他面前，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。他喊了好几声，昆仑君才缓缓转过身来。
“昆仑，你什么时候才回来？”
那人闻言轻笑，像是自嘲。
“总是那么心软，不好。”一眨眼，昆仑站到了沈巍面前，伸手揽他入怀。
好闻的清香盈满了鼻间，沈巍一时有些发愣。
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末了往他手里塞了一根棒棒糖，冲他一笑:“走了。”
那一句道别听起来毫无眷恋。沈巍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袂，面前的身影却逐渐消散成一星半点的光芒。
还会……回来吗？
特调处又恢复了往常。
郭长城自告奋勇打扫起了角落，落得满脸的灰，呛得直咳嗽。楚恕之嫌弃地看了他一眼，丢过去一个口罩。祝红见赵云澜跨进大门，刚想开口便发现他身后跟了沈巍，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了几次。
“赵云澜，你没事吧?”她问。
“我?”赵云澜挑眉，耸肩说道:“我能有什么事啊?”
祝红点头，回了自己的位置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瞟他几眼。
林静无聊地捣鼓着电脑按键，突然看见走到自己桌前的赵云澜，吓得一哆嗦，说话都结巴了。
“赵赵赵赵……赵处?”
“我是鬼啊把你吓得?”
林静小声嘟囔:“可不就是嘛……”看赵云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又及时闭了嘴，转头对沈巍套起近乎。
“沈教授你怎么来了?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情啊。”
“陪你们赵处来一趟。”沈巍对林静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。
赵云澜没搭理他，走到装着圣器的玻璃罩前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回头看向皱着眉的沈巍。沈巍拉住他，“别碰圣器。”
“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赵云澜没有回答，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几天的记忆。可越想就越觉得蹊跷，为什么……感觉忘了很重要的事情。
趁沈巍没注意，他将手置于山河锥的罩子上，闭上眼睛。
“如果……拿我身上的伤，换大家的命呢?”
浑身是血的沈巍虚弱地扬起一个笑，眼神却定定地看着他。
“赵云澜……你会，怎么选?”
“云澜……赵云澜……”
一幕幕闪过，他往后连退了好几步，捂着闷疼的胸口，大口喘气。
沈巍连忙扶住他，“你没事吧？”
赵云澜摇头，看向沈巍，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。他总有种错觉，这个人下一秒就会从他面前消失。
此生此世都无法再相见。
“沈巍，”赵云澜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了一下前几天的记忆，依旧一片空白，“之前几天，有发生什么事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沈巍疑惑地问。
见他毫无迟疑的反问，赵云澜心下明了了几分，沈巍恐怕也不记得前几天发生的事。
沈巍担忧地看着赵云澜，说:“云澜，你病还没好，要不还是……”
赵云澜扯起嘴角一笑，就着这个姿势抱住沈巍。
沈巍愣住了，胸口那颗心，跳动的声音忽然间清晰起来。
低低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:“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……我也是认真回答的，不是玩笑话，是真心。不过……”
“你要是不愿意，我也不强求些什么。”
沈巍垂在身侧的双手不住地颤抖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轻声喊道:“……云澜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是你说的。”
沈巍想，接下了，会不会重演当年。可即便如此，他心甘情愿重蹈覆辙。
他只是想再拥有一次。
哪怕一次就好。
次日。
赵云澜还是准时在特调处报到，拎着几袋鸡蛋灌饼，叼着油条口齿不清地大声喊道:“大家早上好，吃过早饭了吗？”
楚恕之看赵处一副热情的样子，淡淡地说:“吃过了。”转身快步走了，似乎不太想和这个大早上活力满满的人多说几句话。
郭长城抱着自己的日记本，冲赵云澜尴尬地一笑，“赵处，那个，我还没吃……”
赵云澜丢给他一袋，他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“你们这些人啊，怎么就知道欺负小郭，吃个早饭都不帮他捎一份？”赵云澜伸出手，点点这些下属，说道。
祝红挑眉，吃错什么药了，平时使唤小郭最多的可不就是他赵云澜吗？
她从赵云澜手里拿了一份:“下次别买这个，油死了。”
“……油就别吃。”
祝红乖乖闭了嘴。
最近没什么案子，大家也都闲得慌。直到下午一通电话，才终于算有点事情忙。
汪徵大致转述了情况，龙城大学附近的一个街道，今天凌晨时分，一个开夜车的司机忽然看见路边躺着一个人，下车去看了看，发现那人半张脸是血红色，惊恐地睁大了眼。司机吓得当场晕倒，被送去医院，下午有人发现这具尸体，报了警。
赵云澜敲敲桌子:“大庆，你跟着小郭先去那探一探情况。”
大庆不太情愿地撑起肥胖的身子，跳下桌去，嘴里还小声抱怨着。
小郭抱着他那厚厚的笔记本连忙跟上去，临走不忘对赵云澜讪笑着点点头。赵云澜愣了下，郭长城还是当初那副样子。
天真又笨拙的样子。
他扭头看向沈巍，从第一次遇见沈巍，到现在，几乎一切都变了。
沈巍察觉到他的目光，回看过去，面前人注视着自己，一双眸子黑沉沉的，给人一种极为深情的感觉。他低下头错开赵云澜的视线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有，就是觉得……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儿，有点感叹。”赵云澜低笑着摸了摸鼻子，“有朝一日竟然还能拥有，我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。”
沈巍哑然。
赵云澜是昆仑，身为特调处处长，他保护大家的安危，牺牲自己的利益。可他又不是昆仑，他平凡又普通，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。
沈巍似乎从未怀疑过自己这份执着，就好像是自己生来就该有的模样，从未疑心，愈沉愈深。
“赵云澜。”沈巍抬头凝视着他。
我一直都会是你的。
而你这辈子，下辈子，生生世世，都只能是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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